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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波娃戀人》讀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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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依蘭

譯者:陳羚芝、李沅洳

出版:現在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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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西蒙・波娃被譽為「最美麗的存在主義者」,她是存在主義大師沙特旁邊永遠的身影,也是《第二性》女權主義聖經的作者,她也是法國有名的作家、知識份子、哲學家⋯⋯

    這是一本取材於真實事件的愛情小說,敘述著西蒙波娃這個眾所皆知的法國名人,和當時美國的青年作家納爾遜・艾格林的一段戀情。

    面對愛情,這個被她的父親稱作「擁有男人腦袋」的女人,又是什麼模樣呢?

 

必然與偶然

    「沙特是我的初戀,他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,他溫暖而熱情,只有在床上不是如此,我們的性生活並不協調,剛開始那十年還好,後來便自然熄火了。」這是西蒙和她的美國男友納爾遜說的。

    沙特和西蒙之間有著屬於他們的契約。他們倆著名的開放性關係,至今我想都難為人所接受。

他們約定好彼此是對方的「必然」,也是無法取代的存在;但他們也必須接受對方身邊隨時可以被取代的「偶然」,而且與「偶然」之間發生的事情,都必須一五一十、坦誠的告訴對方。

    在小說當中,西蒙深受與沙特的契約所束縛。對偶然的存在,西蒙並沒有想像中的這麼自在坦然,她深受沙特身邊的偶然所痛苦,即使遇見自己的偶然,也往往受沙特所困,無法全心全意。

    西蒙第一次訪美宣傳沙特的新書時,沙特身邊有一位稱作「朵蘿蕾」的偶然。這位偶然讓沙特神魂顛倒,甚至屢屢傳出沙特要和她結婚的消息。西蒙明明知道契約,卻深受契約所困,她試探、她介意,但她卻只能等著沙特的指示。她訪美,朵蘿蕾就會到法國和沙特會合,一起度過甜蜜的時光,光想到這件事就足以令西蒙崩潰。而且必須一直等到沙特的指示,西蒙才能確定回法國的日期。

    在美國認識納爾遜之後,一時間兩人愛得難分難捨。直到西蒙回到法國之後,納爾遜多想把西蒙永遠留在美國!但為什麼西蒙一定要回法國呢?因為沙特還在那兒;何時西蒙才能再度訪美?要等到沙特同意的好時機。同樣一份契約,對西蒙的約束力卻遠遠大於沙特。

    「我非常非常愛你,但我不會為你死。」這是西蒙對納爾遜說的話。沒有什麼影響力,可以大過沙特對於西蒙的約束力。沙特永遠是西蒙心裡一個強大的枷鎖。

 

難分難捨的偶然

    第一次和納爾遜見面,西蒙連英文都說不好,還被納爾遜連掛了好幾次電話,因為聽都聽不懂。在西蒙即將離開美國之時,她去芝加哥找了納爾遜,因著他的一句話:「我不願想到我再也無法見到您。

    納爾遜住在一個兩間房小屋,在瓦邦西亞。而在瓦邦西亞的三天,成為他們永遠追溯的起點,難以忘懷的永恆。他們熱情相愛,眼中只有彼此,甚至在這短短的三天當中,納爾遜為西蒙套上了一個指環,而這個指環西蒙終身未取下來,甚至要帶進棺木。這三天是他們永遠想要回到的愛情的起點。他們稱納爾遜的兩間房小屋為「家」,甚至在之後的信中,西蒙都稱納爾遜為丈夫。

三天過後,西蒙必須從芝加哥回到紐約,再從紐約搭機回到巴黎。

不喜歡搭飛機的納爾遜,毫不猶豫的陪西蒙搭機回紐約,看著西蒙最後離開美國。最後分開的時候,兩個人悵然若失,西蒙在離開前幾夜便常偷哭,離開美國時更是哭到泣不成聲。她愛納爾遜愛到發狂。

但令納爾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他多希望西蒙留下來。而西蒙為什麼不留下來?

西蒙回到法國之後兩人依然熱烈的通信,納爾遜希望西蒙回來,甚至永遠留下來。但西蒙始終無法告訴納爾遜關於沙特的事,甚至是沙特與朵蘿蕾的事。在納爾遜眼中,西蒙永遠有個交代不清的模糊身影、模糊的時間空白,而這似乎與沙特有關。

    之後西蒙又兩次訪美找了納爾遜,還有一次跟納爾遜出發旅行,卻因為沙特的緣故必須提早返法,但西蒙不敢告訴納爾遜。西蒙在每個地方都在寫信給沙特,都在等待沙特的信,甚至沙特說一有要事就會馬上發電報給西蒙。甚至有一次訪美,是因為沙特的「偶然」突然回來,沙特只好抱歉的與原先約好的西蒙取消約定,並讓西蒙到芝加哥好好玩玩作為補償。

    這種種受沙特牽制的行為,都讓西蒙之後與納爾遜之間的相處,終隔一層。而且這還不是三角關係,是四角關係。

 

我愛你,但不能用永遠定義

    納爾遜對西蒙如此重要,但西蒙心裡永遠有沙特的影子;納爾遜曾經如此深愛西蒙,但最後兩個人相處在一起後,卻永遠都在尋找最初的那美好的三天。

相愛遠比相處容易。他們的重逢也往往在爭吵中度過,愛也隨著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逝、彼此耗損中,變質了。他們沒有錯過最相愛的時刻,卻永遠握不住對方,也無力握住對方。

西蒙擺脫不了內心對沙特的執著,再愛納爾遜,中間卻永遠卡著沙特;納爾遜再愛西蒙,卻永遠都難以真正擁有她全部的內心,他們試圖毫無保留,但常常失敗。

 

我們總能想起關於愛的最美好的時刻,我們或許也都能理解那種正當愛情濃烈之時,難分難捨的熱情,愛到忘了自己身處何地,希望對方眼中只有自己。但難以理解的卻是,一份愛何以能足夠純粹地永久保鮮呢?如何能讓內心分分秒秒都達到心靈契合的程度?為什麼熱烈相愛的兩人,中間卻還能擁有一份「必然」,而這份必然無關乎性,甚至可能無關乎愛?

對於西蒙來說,沙特的存在可以很明確也很模糊,他重要得超過朋友,也重要得無法只是戀人。而這讓她無法輕易把納爾遜放在戀人的位置,因為戀人眼中往往容不下一粒沙,可是沙特可不只是一粒沙而已。或許我們太容易將身邊的人歸類,放在我們世俗定義好的各種位置:朋友、情人、友達以上戀人未滿⋯⋯但這一生中總有一些人,雖然重要卻無法輕易被定義。

在納爾遜死前,大力抨擊西蒙;西蒙則說他們是「一則不是很重要的愛情故事⋯⋯」但納爾遜死前湖濱小屋的拼貼上,有西蒙各個時期的照片;西蒙凌亂的文件中,只有納爾遜的信被放在床邊,也戴著納爾遜的戒指下葬。誰能說誰不具意義?漫長又短暫的人生中,我們或許不該用永遠來定義一段感情,文字的有限性,難以表述一段「愛」的複雜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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