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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大紅燈籠高高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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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描述嫁入富貴的陳家當四太太的年輕女子頌蓮,與其他太太爭寵的故事。情節看似簡單,但卻有著宏闊的格局,悲憫、批判的意味。其意象鮮明飽滿,畫面極富藝術性。後勁很強,會令人低迴不已。電影導演為張藝謀,改編自蘇童的小說《妻妾成群》。

    

燈籠、搥腳、點菜

    片名為《大紅燈籠高高掛》是因為按照陳家的「規矩」,太太們每晚要站於房門前,等老爺決定跟誰睡,下人們便會把該處的燈籠點亮,其他房的燈籠則必須熄滅。而被點燈的太太,會有老女僕來搥腳,並能在吃飯時點菜。

 

    受老爺疼愛的太太,房門內外掛滿燈籠,一片長紅,被冷落的太太則清冷、黑暗,紅燈籠象徵著老爺的寵愛。被搥腳及點菜則象徵因老爺的寵愛而獲得的權力。

 

    二太太卓雲與頌蓮初次見面時說:「你別小看了這個,以後你要是天天能捶上腳,在陳家,你就想怎麼著,就能怎麼著。」 老爺於洞房之夜時說:「怎麼樣,腳捶的還舒服吧?女人的腳最要緊了,腳舒服了,便什麼都調理順了,也就更會伺候男人了。」

(搥腳)

 

老爺

    老爺對待太太們,並無多少情與愛,不過僅只是將之視為玩物、財產,他與頌蓮洞房之夜時,講完捶腳理論與意淫完頌蓮的外貌後,便直接表示:「脫衣服睡覺。」完全沒有試著了解、關懷頌蓮。又好比他懷疑頌蓮的的笛子是年輕男人所贈,未經詢問便直接燒毀,知道是頌蓮父親的遺物後,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表示笛子又沒什麼,再買就好,毫無安慰或表示歉意的成分。甚至還對心情低落的頌蓮破口大罵:「我最恨別人給我臉色看。」,氣憤地拂袖離開頌蓮,去找卓雲,

 

    而身為一家之主的陳老爺,除了名字未被提及外,亦沒有特寫其臉孔,甚至可說是刻意不讓觀眾看清楚,這意味著老爺為一般男性的代表。結合以上資料來看便能得出背後的意涵,乃是女性的權力(燈籠、搥腳、點菜)都源自於男性的賦予,女性難以抗衡與自主。女性即使有權力,也只是男性的附庸,並不是主體。

 

衣服

    除了燈籠的紅色之外,太太們的衣著也有著指涉。被寵愛的太太都身穿亮麗色系的衣服,可能有著圖案、風格華麗。被冷落的太太則身穿黑、白、灰與暗沉的衣服,且格式偏向簡單。而三太太梅珊更為有趣,過去身為戲子的他,常故意在老爺點別人燈時唱戲來搗亂,他唱戲時總身披鮮紅亮麗、滿是圖案的戲服,但隨後又立刻脫下,露出裡邊暗沉的衣服。這意味著梅珊自欺欺人,不願接受被冷落的事實,他曾說:「戲做得好能騙別人,做的不好只能騙自己。連自己都騙不了的時候,就只能騙騙鬼囉。」

 

(素色衣物)

 

空間

    與先前老爺樣貌,同樣採不言而言手法的,還有空間的部分。除了片頭頌蓮與後母討論婚事,以及嫁入陳家前的一小段路程,便沒有陳家以外的鏡頭。而人物們討論的話題也幾乎是陳家內的人事物,不太談論外面。片中能自由進出陳家的主要有三個人,分別是老爺、大太太毓如的兒子飛蒲、高醫生,而這三人,都是男性。這樣看來,女性根本就是被拘禁在家中,有如籠中鳥、池中魚。家裡就是他們全部的世界與空間,外面的一切,都是男性的,與他們無關。

 

    這種空間的獨佔,非常誇張。有次頌蓮跑到梅珊的房間打麻將,老爺回家知道後說:「不老老實實待在屋裡,亂跑什麼?」便吩咐下人去點二院的燈。女性擁有的空間,簡直小到極致,大概只有自己的房間,而這就是所謂「三步不出閨門」的觀念。

 

大太太毓如

    這個空間的界線,其實也象徵著「規矩」。大太太毓如年老色衰、完全沒有點燈機會,已經沒有任何籌碼與他人競爭。他基本上都待在房內,乖乖守著大太太的名份,以及擁有長子的優勢,算是最守規矩的太太。

(大太太毓如)

 

三太太梅珊

    三太太梅珊則明顯不同,半夜或大清早唱戲時他常爬上屋頂或跑到大院中央。對此,老爺雖感不悅,但並未加以處罰。讓梅珊有悲慘下場的真正原因,是由於他跟高醫生有染,在城裡旅館被抓包。曾為戲子的梅珊,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,無法壓抑對自由、愛情的渴望,離開陳家的空間,違反規矩被帶至死人屋處死。

 

(三太太梅珊)

 

丫環雁兒

    雁兒是頌蓮的丫環,渴望能成為太太。而頌蓮的到來,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。即使老爺有時候會偷偷和他親熱,但他仍然只能在房裡偷偷點燈籠,並幻想被捶腳。值得注意的是,那些燈籠上充滿縫補的痕跡,大概是他偷撿老舊破損的燈籠回來修理。他雖然是頌蓮的丫環,卻與其他太太勾結。頌蓮後來因為要殺雞儆猴,告發他私藏燈籠,並將所有燈籠燒毀。雁兒被罰在雪中、燈籠的餘燼前跪著,只要認錯,便可起身。但固執的雁兒始終一語不發,乃至昏迷倒地。他被送往醫院時,老爺對管家表示「盡量用好藥,錢不要在乎,不要讓人家,說咱們不管下人的死活。」可見老爺只在乎陳家的名聲,並未真正關懷雁兒。而雁兒最後不治而死,由此來看,又印證著離開陳家,乃會死亡。抑或唯有死亡,方可離開陳家。

 

    (丫環雁兒)

二太太卓雲

    二太太卓雲未若毓如衰老,但又不及梅珊、頌蓮年輕貌美,且只有女兒,不如毓如、梅珊有兒子。他看似隨和,總是笑臉迎人,但其實是如梅珊所言的「菩薩臉,蠍子心」。過去曾對梅珊偷下墮胎藥而未果,為了爭孩子的出生順序,又狂打催產針而失敗。他利用雁兒監視頌蓮,並時常在梅珊及頌連的鬥爭中坐收漁利,梅珊與頌蓮打麻將,老爺因而點二房的燈便是極好的隱喻。梅珊與高醫生於城裡偷情時,他便帶人去抓。

 

    卓雲表面上守規矩,其實並不。規矩對他來說,只是表面的,比如偷下墮胎藥、勾結雁兒,他在梅珊離開陳家時,也離開了陳家,違背了規矩。他看似能偷偷凌駕、踰越規矩,不過他仍是被規矩所限,困於宅中而不自知,他不像梅珊與頌蓮,對自我的淒慘處境有所認知。

 

(二太太卓雲)

四太太頌蓮

    四太太頌蓮對規矩原本一無所知,後來漸漸沉溺其中,乃至最終迎來了悲慘結局。他是主要女性中最矛盾、複雜的,可說是集諸位太太的特質於一身。他說不在乎點燈、滅燈,但從其不甘跟手段,便可看出他未若毓如真正放棄爭寵的平淡。他會玩弄手段、耍小聰明、搞心機,但又不如卓雲高明。他對愛情有渴望,但卻不像梅珊實際付諸行動。他有仇必報(除了對老爺)、心口不一,個性非常強硬。

 

    頌蓮曾留洋半年,對片中的女性處境有較敏銳的認知,比如曾說:「當小老婆就當小老婆,女人不就這麼回事嗎?」以及「念書有什麼用阿,還不是老爺身上的一件衣裳,想穿就穿、想脫就脫。但即使如此,他仍深陷於規矩中,正如老爺在他來到陳家一陣子後對他說的:「這點燈捶腳,到這會兒,你覺出點意思來了吧?再過幾天,你就更離不了囉。」他對搥腳從原先的不習慣,到之後的享受,甚至得不到時的想像,顯示著他在權力與規矩的流沙中越陷越深。最後,他假裝懷孕使老爺對他的寵愛到達最高點,房門點上了長明燈,不分日夜的照耀著。但在謊言被拆穿後,老爺盛怒地下令封燈,在所有燈籠上罩著黑布。

 

    頌蓮揭發雁兒偷點燈籠,以及酒醉說出梅珊偷情,導致他們兩人的死亡,他為此感到愧疚、後悔、驚嚇,心理狀況不太穩定。看到梅珊被下人們拖入死人屋處死後,他的精神便崩潰了,不斷喃喃自語:「殺人了,殺人了,你們殺人了!」這其實就是對陳家整個規矩、父權結構的批判,似於魯迅在《狂人日記》中「禮教吃人」的吶喊。而對於說出實話的頌蓮,老爺的反應卻是大怒道:「胡說八道,你什麼都沒看到,你瘋了,你已經瘋了!」而他最後也真的發瘋了。這意味著點出事實真相的人,反而會被當成瘋子被否定,又或者代表著要活在這個世界,必須要如毓如、卓雲般無知,清醒者則會被荒謬、不公搞到瘋狂。

 

(兩人位置的轉換,也代表著權力與寵愛的轉換)

 

困於輪迴

    電影結構以季節分為四大塊,分別是夏、秋、冬、隔年的夏,對應著故事情節。頌蓮夏天嫁來,學習陳家的規矩;秋天較熟悉陳家,開始拿翹,並假裝懷孕,得到長明燈;冬天謊言被揭穿,封燈後孤寂灰心,並在雁兒、梅珊死去後發瘋。最後的結局則是在隔年的夏天,五太太嫁來了陳家,被搥腳時對下人問道:「那個女人是誰啊?」那個女人便是發了瘋,穿著跟當初嫁來時類似素色衣物的頌蓮。由此可見,卓雲並非最後贏家,他仍要與五太太鬥,無法獨佔老爺,五太太則是新的頌蓮。這乃是一種輪迴的概念,代表女性永遠都困於這個結構中,無法從時間或空間逃離。電影的最後一幕,乃是頌蓮在點亮的燈籠中徘徊、遊蕩,迷失、囚禁於燈籠裡,沒有出路,留給觀眾無盡的餘韻與哀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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