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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夜:納粹集中營回憶錄》讀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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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埃利・維瑟爾

譯者:陳蓁美

出版:左岸文化

    「我捏捏臉頰:我還活著嗎?我還清醒嗎?我不敢相信,怎麼可能發生燒死大人小孩的事,而全世界都默不吭聲?不可能,這些都不可能發生,絕對是一場惡夢⋯⋯我應該馬上會驚醒,心蹦蹦跳,重回我童年的房間、我的書本。」

    繼上次《安妮的日記》和《一個德國人的故事》,一樣描寫關於同一段時間上的不同時間段,作者描寫自身在集中營當中的生活,也是納粹屠殺猶太人的過程中,特別瘋狂恐怖的一段。

    人性的考驗能到什麼地步?又到什麼地步,會讓他們咒罵上帝、丟棄自己的信仰?又是什麼時候飢餓能夠輸掉一切,包括人類引以為傲的愛或情感?

    

一切怎麼開始?

    從上一本《一個德國人的故事》看見了1933希特勒在德國的崛起,從剝奪猶太人的公民權及自由權開始,一步一步對猶太人進行迫害,且在歐洲各地設立集中營。1944年,蘇聯打進波蘭,德國戰敗是遲早的事,也因此對猶太人的屠殺更加激烈。

    作者維瑟爾生在匈牙利,當時的匈牙利領袖霍西上將拒絕將猶太人交出,於是在那個猶太人大量被屠殺的年代,作者一家人完全不覺得自己可能大難臨頭。「人人都說:『俄軍正大步前進⋯⋯希特勒無法如願傷害我們⋯⋯」所以他們關心戰略,關心外交,關心政治,也關心猶太復國主義,卻都忘了關心自己的命運。過度樂觀和旁觀者的心態,且過於荒謬到難以置信的事情,反而讓這群明明有機會可以逃亡的猶太人,乖乖待在自己的家園等待災難來臨,完全不覺得需要逃跑。

 

人性的考驗

    作者從奧許維茲集中營到布納集中營然後到布肯瓦德集中營。

    從第一站,作者就被迫與母親和妹妹分開,而這一次就是永別。和父親待在一起,意味著兩個人開始為彼此而活,生活太過痛苦,只有對方是彼此生存的意義。

    然而當生理需求逐漸變得太過缺乏,以致於對於現實狀況無法審慎地思考情況下,就連自己的至親都可能變成負擔。

    書籍中描述了兩個小片段。第一個小片段是一大群人在大雪中不停奔跑,要前往格萊維茲集中營。其中有一對教士父子的走散讓作者驚悟:「他想擺脫自己的父親!他知道父親越來越衰弱,而且相信盡頭已在眼前,所以想利用這場分散解除重擔,加大自己生存的機會。

    在書的最後,作者的父親罹患痢疾,也在在讓作者內心出現各種自身需求與對父親的愛產生衝突的矛盾。在父親過世後,他說:「我沒有哭,無法哭泣讓我很難受,但是我已經沒有淚水。在我心深處,如果我還能在自己軟弱的意識底層挖掘,或許找到的東西會是:終於自由⋯⋯」更多時候我們是沒有辦法想像,人在面臨到如何巨大的考驗時,會失去自己的意志,出賣身邊最愛的人,而我相信那完全是出於無奈而已。

 

歷史的背後

    「不過第三條繩索還在動:小男孩太輕了,還呼吸著⋯⋯他就這樣殘活了半個鐘頭,掙扎於陰陽兩界,我們被迫注視著他慢慢死去。⋯⋯當晚的湯散發著僵屍的味道。」

    「我們踏過痛楚不堪的軀體上,踩在五官不整的臉孔上;沒有尖叫,只是幾聲呻吟。」

    「我們不再領到食物,只靠吃雪過活,把雪充當麵包。白晝好像黑夜,黑夜則把它的殘渣留在我們的靈魂裡。」

    「我們如此爭辯了好長一段時間,我覺得跟我說話的人並非父親,而是死亡本身:父親所選擇的死亡。」

    因為作者身在現場,所以書中多是寫實的描繪。書中的每一句話,都樸實直接反映了作者當時處境最深刻的反應。痛苦本身是沒有文字的,在我們閱讀文字的當中,其實與現實終隔一層。

    如今聽起來荒誕的歷史事件,在當時一樣被認為不可理喻,卻依舊發生了。關於我們後代的人該如何面對這段曾經真實存在的過往,有人認為不可忘,也有人認為該繼續往前走。我想世世代代面對這樣的深刻歷史片段,該想的問題總是該如何不讓事情走到那一步。

    不會因為一個希特勒而導致所有的後果,卻會因爲眾人的每個微小行為構成每個未來。該好好想想我們如何不成為下一段歷史片段中的加害者與受害者,我們如何看待這段歷史或許不能決定我們面對怎麼樣的未來,卻可能因為我們忽視了過往的一切,進而導致事情走到無法挽回的路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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